みず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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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提】花·火

*参洛提同人本《罠》的那篇w


花·火


文/璟瑞希


世间本没有人或事,能永远不沦为回忆。

即便是有,也只是怀抱回忆之人,一个痴梦罢了。


>>>花


  喀啷哐啷……喀啷哐啷……

  提耶利亚踏着清脆的木屐声,独自走在通往神社的林荫路上。

夏日的黄昏,云霭轻柔地流淌。落日洒下余晖,给这饱经战事的世间蒙上一层柔和的色调。

 “和去年一样呢。”

提耶利亚环顾了一下四周景色,加快了脚步。小路上很安静,几乎不见人影,唯有一轮皎月低挂枝间,似是战火中谁人帅气依旧的笑颜。

“他大概要等着急了吧……”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哟!提耶利亚!”神社的台阶下,洛克昂在招手,刹那和阿雷路亚也都已经到了。

明明离预定时间还有十分钟。

这样想着,提耶利亚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努力掩饰着自己僵硬的步态,却发现大家仍投来了微妙的目光。

“怎么?我浴衣穿反了吗?”提耶利亚不悦的蹙起眉。

“没有穿反。只是、是女浴衣。”刹那打量了一下提耶利亚身上淡紫色的浴衣,用一副与平时无二的面瘫表情平静地指出这个事实。

“看来皇小姐也有调皮的时候。”旁边的阿雷路亚强忍着笑打趣道。

提耶利亚审视了一下彼此的衣着,这才发现,虽然同是皇小姐准备的浴衣,自己的这一件确实与大家的相异。

“都是那个女人的错,在这种局势下还要做‘来地球放假’这种无意义的事情!”

“嘛,其实这样也蛮可爱的不是吗?”耳边传来洛克昂的声音,一只大手轻轻抚摸自己的头,带来些许青草的淡香。提耶利亚侧目,看到洛克昂正单手插腰,低头端详着自己,脸上温和的笑容,看上去像是一种赞许。

“不过就是个女式浴衣。”提耶利亚打掉洛克昂的手,转身向台阶走去,“你真是愚蠢。”

“果然蛮可爱的,能如此一本正经又理直气壮地穿着这身浴衣就走。”洛克昂看着提耶利亚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星空下,水洼地,空气中弥漫着雨后清爽的气息。晚风拂过耳际,掠过束起的紫缎,携着提耶利亚的思绪一起飘向远方。

尤记他曾说,那是大家难得的假期,所以要一起痛痛快快地玩一次,留个回忆。


远处才隐约可见夏庙会灯盏的亮光,周遭却已是人山人海。毫不知情地穿上皇小姐硬塞的女浴衣,又踩不习惯木屐的提耶利亚,渐渐落在队伍最后面。路边到处摆满了货摊,来逛庙会的人数不胜数,望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提耶利亚心中莫名地烦躁。他费力地迈着步子向前,木然地看着这么多人穿着如此麻烦的行头,有说有笑地跑来这里集会,不懂这样的集会有什么值得如此开心,也懒得去揣摩人类热衷集会的原因。

提耶利亚发现,因为自己走得慢,又是跟在最后,前方早已不见刹那他们的身影。想转身,却见身后仍是大波人群赶着向前,逆行离开的可能性为零,只能被迫前行。

地上真讨厌。

  突然一只温热的手扣上自己的手腕,“在人群中这样东张西望,可是不知会被挤去那里哟。”手的主人微微用力牵引,提耶利亚只好快走两步靠近那个人身边。听这语气就知道是洛克昂。

 “真可悲,这么多愚蠢的人假装不闻战事,躲在这里自欺欺人地享乐。”提耶利亚忍不住用挑衅的口吻回他。

“不是的,这并不是一件可悲的事情啊,提耶利亚……”洛克昂叹了口气,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他慢慢地向前走,似是在照顾他这种还未适应浴衣和木屐的状态。面前这个牵着自己悠闲漫步的男子,完全没有平日里高达驾驶员的感觉,以至于一瞬间提耶利亚觉得自己面前这个身穿墨绿色浴衣的高大男子,只是一个普通的爱尔兰男子罢了。他不知道人类逛庙会时该说些什么,只能盯着自己被握紧的手腕,一语不发地跟在洛克昂身后。

“提耶利亚想先吃苹果糖呢还是先去捞金鱼?”洛克昂打破无言的气氛问道。

  苹果糖?捞金鱼?听着这些陌生的字眼提耶利亚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同时又好奇洛克昂一个爱尔兰人怎么会了解这么多关于日本庙会的事。脑内迅速过着这些事情的时候,一只颜色鲜艳的苹果糖就已经递到自己面前。

鲜红的,像血一样。

这样的红色提耶利亚在战场上见得太多了,早就习以为常,却不知为何会在此时突然想起。他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学着洛克昂的样子从最上面咬了一口。苹果糖很脆很甜,可不知道为什么,洛克昂吃的时候却是一脸寂寞。

  不知道为什么。


大姐姐要不要尝尝苹果糖?买苹果糖的小姑娘拦下提耶利亚问。

提耶利亚看着那艳丽的糖果只是笑笑,然后委婉地拒绝。

他怕,怕自己吃的时候也是一脸寂寞。

就像那个人一样。


“呐,提耶利亚,我们去捞金鱼吧。”洛克昂指着不远处的金鱼摊。

一路上被洛克昂像东道主一样拉着参加各种各样活动的提耶利亚皱了皱眉不悦地跟过去,想看看洛克昂从刚才就说要参加的“捞金鱼”到底是怎样的活动。

  站在摊前,提耶利亚才知道原来金鱼就是这种有红色大尾巴的生物。想着捞到它们似乎并没有什么难的,他拿过纸网便伸进小鱼池去捞。然而纸网却因为金鱼剧烈地挣扎一下子就破掉了,这让他不免有些尴尬。

  “力道太大的话,这种纸网是很容易破的。”洛克昂递给他一个新的纸网,“来,我教你。”

右手被洛克昂轻轻地握住,在他的引导下缓缓将鱼网伸入池中。提耶利亚在心中感叹这双在战场上能毫不犹豫掠夺生命的手居然也可以有这么温柔的力道。

“哟!这位小哥很厉害嘛!要不要买下来送给女朋友?”金鱼摊的大叔朝捧着鱼碗的提耶利亚看了看。

 洛克昂笑着抓了抓头发,转头看向提耶利亚,却见对方正和碗里的金鱼大眼瞪小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想要这些金鱼吗,提耶利亚?”

“不了。”提耶利亚盯着碗中晃着大尾巴游来游去的金鱼看了一会而,轻轻地把金鱼放回池中,暗自觉得它们虽漂亮却没有什么用。

   “两位真是好心肠。”摊主笑盈盈地递过一个点缀着紫色小花的卡子,“来,把这个卡子送给您吧,很搭您女朋友的浴衣哟。”

洛克昂接过卡子,回身将它轻轻地别在提耶利亚发间。

卡子微凉,而捧着自己脸颊的那双手却是那么温暖,令提耶利亚孤傲的心都忘记了反抗。

“这样的你、真美。”


望着远处的金鱼摊,提耶利亚觉得喉咙酸涩,紧得难以发出声响。他从袖间取出那枚卡子握在手心,而那送他卡子的人为了保护他,牺牲了自己作为狙击手引以为傲的右眼。提耶利亚曾将这枚卡子——自己唯一的私人物品——作为护身符还送于他,希望它能替自己无时无刻守护着他,祈愿他能好好地活在自己身边……

提耶利亚紧紧地攥着那枚卡子,力气大的仿佛要将它没入手掌。掌心传来的刺痛感沿着神经钻进心窝,却无法麻痹记忆。那一幕不断地在眼前闪过——空荡荡的房间里只剩他平日穿的便服整齐的叠放在床上,而这枚卡子就放在他常穿的绿色T恤上。没有一丝温度,静静地躺在心口的位置。

兜兜转转一圈,它最终又回到了自己手上。提耶利亚缓缓抬起手,将那卡子别在发间。

“你喜欢的话,我就……戴给你看。”

不知是对谁的呢喃。


  河边一隅,绿叶繁茂的樱树在微风中轻轻摇摆,和着远处人们的欢声笑语,发出沙沙的声响。

提耶利亚盯着手中正在燃烧的烟花棒,看得出神。那喷射而出的焰火如花朵般绽放,却又转瞬化为零散的光滴消散在指尖。烟花熄了,他便注视着那升起的青烟,若有所思。站在他旁边的洛克昂看他孩子般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发笑,然后再次点燃一根烟花棒递给他。

“知道吗,提耶利亚,有些时候越是珍视的东西越易转瞬即逝,就如这烟花一般。”

洛克昂背靠河边的那颗樱树,时断时续地讲了许多从前的点滴,都是加入天人之前的事。其间他时不时地抬起头,似在与那樱树对视。提耶利亚分不清那究竟是说给自己听的,还是说给那棵樱树听的,却知道了洛克昂小的时候曾和家人一起来过这里,参加过夏庙会,曾站在这棵樱树下和妹妹共赏烟花。而现在,他的家人都不在了。

又一根烟花棒燃尽了,青烟衬着洛克昂寂寞的背影,在提耶利亚眼中显得如此陌生。当时的提耶利亚不曾料想,自己有一日也会体味他此刻的心境。直到后来,物是人非。

最终,连烟花的残烟也消散了。提耶利亚望着洛克昂的背影,觉得他离自己那么的遥远,仿佛要去哪里远行,永不归来。

这样莫名的想法,令提耶利亚感到恐慌,他知道洛克昂这样优秀的狙击手是VEDA精心挑选出来的,在计划完成之前决不能离开。

刹那间,随着一声巨响,远处烟花升腾而起。

那烟花的爆破声如战场上听过千百遍的爆炸声一般,提耶利亚一惊,伸出手轻轻握住洛克昂的指尖。

不要离开,洛克昂!

也许是因为太过突然,洛克昂转过身,眼中满是错愕。站在面前的这个人微微低着头,紫色的额发遮住了俊俏的长睫。他静默着,不发一语,却也不肯松开自己温度偏低的手指。但随后,洛克昂用力地回握那只微凉的手,一把将提耶利亚拥进怀中。

“洛克昂,你……”提耶利亚回过神,一时竟不知所措,“这真是何等失态!”他开始用力地挣扎着,想要挣脱这个怀抱。

“别动,只要一会就好。”洛克昂将额头埋进提耶利亚的肩窝,轻轻哼唱起一首曲调动人的歌谣。那其中有太多古老的词汇,以至于提耶利亚连大意都无法理解。应该是在思念故去的亲人吧,他在心里如是猜测。

洛克昂抬起头,看见他不解的眼神,轻轻地笑了。

“……你……不许笑!快放开我!!”提耶利亚瞪他一眼。

“不要。”洛克昂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反而紧了紧手上的力道,“因为我……觉得提耶利亚抱起来很温暖。”

赤色的烟花划过黑夜,在空中变成明艳的橙色,又如流星般落散,无迹无踪。

“要是这烟花之夜永不成为回忆该多好。”洛克昂轻声呢喃着,而提耶利亚却听到了他言语中的叹息。凝视着洛克昂的碧眸,提耶利亚觉得自己的灵魂犹如被吸进那碧色的海洋,不同于他怀中的温热,那片海洋寂寞的冰凉。他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用力地回抱住洛克昂。

死寂的海面泛起点点波纹,而那片海的主人扬起嘴角,在提耶利亚唇间落下一个轻吻。

“呐,提耶利亚,明年再一起来看烟花吧。到时候我教你唱这首我们爱尔兰的民谣。”


明年再一起来看烟花。

原来这就是人类。

追求着彼此之间的联系,又被彼此的约定束缚着。


明年再一起看烟花……

可你为什么不在了呢。

提耶利亚靠在樱树上,手里握着一根燃尽的烟花棒。

樱树上早已没有了洛克昂的温度,但提耶利亚仍觉得这就是离他最近的地方。此刻,他抬起手伸向黑夜中,却再也握不到谁人的指尖。而彼时,他也从未想过那人离开的方式竟是永别。

如今他才明白,当初想要抓紧洛克昂的手并不是为了VEDA,仅仅是遵从了自己的心。可惜,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远方烟花四起,衬着他一个人的寂寞。

“呐,洛克昂,明年再一起看烟花吧。”

明年,再明年……永远都不要变成回忆。

冰冷的液体兀地落下。


>>>火


对外开放的VEDA内陈设着一件款式老旧的紫色浴衣。总会有年轻人参观后不屑地说一句“哼,VEDA的品味真是差!这种款式我外婆现在都不穿了。”而每年VEDA都会有一天是谢绝参观的,谁也不知道理由。


“咳咳……咳咳……”胸口剧烈地疼痛着,提耶利亚咳得跪坐在地上。

“提耶利亚,今年还要去吗?”雷杰尼·雷杰塔扶着他慢慢站起来,替他整理好褶皱的衣襟。

“嗯,我和他……咳咳……约好了的……”提耶利亚弯起眼睛笑着,却藏不住满脸的疲惫。

“真的能行吗?自从在VEDA升级时强制与其解除连接,你的身体就越来越不好了。”

“不过是被VEDA破坏了这副躯体的机能和血液中75%的纳米机器人罢了。”提耶利亚看了看自己布满细小伤痕的手心。他知道自己现在的这幅躯体,连小磕小碰带来的损伤都无法立刻修复了。

“你会死的。”

“我不在乎。”

“啪!”雷杰尼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提耶利亚脸上。提耶利亚一个趔趄,不得不倚住旁边的门框才使自己不至于狼狈地跌倒在地上。

 “身为变革者你能不能清醒点!但凡那个男人记得一点和你的约定,就不会不顾一切地去复仇!”雷杰尼满意的看着面前,自己的同类身体剧烈地颤抖着,连眼神都涣散下去,就像个破败的人偶。他没再说什么,暗自等待着对方能有所醒悟。

“你错了。”提耶利亚抬手擦去嘴角的血迹,缓缓地站直身体,从他身边走过,“我是人类。”

雷杰尼觉得没有任何一句话比提耶利亚说出的“我是人类”听起来更刺耳也更令人难过,因为那不过是愚蠢又可悲的逞强。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提耶利亚蹒跚离去的背影。

没有一丝独占VEDA的快感,有的只是自己将要被孤零零留下的失落。

大概永恒的生命就是如此的可悲吧,他如是嘲讽自己。


  寂静的夜空下,提耶利亚靠在老樱树旁费力地喘息着,挤过人群走到这里几乎要了他的命,他觉得一步都走不动了。树上的铃虫此起彼伏地鸣叫着,声音清脆却泛着哀凉。提耶利亚盯着手中的烟花棒,犹豫了一下还是将其点燃。一阵夏风拂过,阵阵花香扑鼻而来,提耶利亚才发现唯有这棵樱树的花依旧开得如云似霞。粉嫩的花瓣飘落在他手心,被焰火照的发亮,最终笼罩在火光消逝后的残烟中,不损分毫。

那花与火,竟像极了两人的命运。一个如火,温暖着对方,却又转瞬即逝,沦为弥足珍贵的回忆;一个如花,在已如残烟般的念想中,追忆逝去的的温暖,独存于世。  

“呐,看到这樱花,你会是怎样的表情呢?”提耶利亚喃喃地说,“大概我永远都不会知道了……因为……因为从来都只是我一个人傻等而已。”雷杰尼那句话在他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让他头痛欲裂。提耶利亚蹲下身,将头埋在肘间,“可是我想你,想和你一起,看这不凋花。”

身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但是提耶利亚不想抬头去看。一只小手轻轻地放在自己的头上:“大姐姐,你不舒服吗。”大概是哪个热心的人类小孩子吧,提耶利亚心想。

对方见提耶利亚没有作声又开口道:“那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爷爷说,歌声可以帮人摆脱痛苦。”小手的主人轻轻地拍着提耶利亚的背,用稚嫩的童声唱起一首歌,歌声是那么熟悉,提耶利亚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然后猛地抬起头——那正是从前洛克昂许诺过要教他唱的歌!

“这首歌……”提耶利亚费力地发出声音。

他想知道,即使如此,他也想知道关于洛克昂的点点滴滴,哪怕那个人失约,哪怕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哪怕那个人从未挂心他们的约定。可他就是无法从停留过他身影的地方移开视线,就是无法像人类一样将有关逝者的记忆淡忘。面前的孩子大概六七岁的样子,有一对漂亮的碧眸,和略长的褐色卷发……

“这首歌叫《Erica》,是我们爱尔兰有名的民谣。”

“欧石楠……吗?”提耶利亚不知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表情。欧石楠的花语——永世孤独——用在自己身上再恰当不过,到头来不过是自己怀抱回忆,孤独于世。离开的人只是不再过问这个世界,而被留下的人却失了全部。他突然觉得自己是如此的可悲,明明早就什么都没有了,还一直执着地握着那早已失效的约定。

“大姐姐知道,这首歌为什么有名吗?”大概男孩觉得提耶利亚没有认真地听自己说话,他嘟起小嘴伸手在提耶利亚眼前晃了两下。“因为每一段歌词结尾都反复吟唱着‘心爱之人,等我归来’……”后面的话提耶利亚没再细听,只是睁大了眼睛呆呆地望着男孩翕动的唇。

见对方终于有了反应,男孩露出得意地笑容。“大姐姐你身体这么不舒服还待在这里,一定是在等人吧。马上烟花大会就要开始了,我要去那边和家人一起看烟花,希望你等的人也可以早点来。”男孩向前跑了几步转身冲他挥挥手,“哦,对了!爷爷说过,欧石楠的花语不只有‘永世孤独’还有……‘幸福的爱情’”

提耶利亚望着男孩离去的身影,泪水毫无预警的夺眶而出。

“是啊……我在等……在等我……最爱的人。”


——等我回来。

提耶利亚知道那是战争年代洛克昂未敢说出口的承诺,他也相信洛克昂如果能活着回来一定会遵守约定。只是错过了终是错过了,没来得及说出口的话,以后也再不会有机会去说。

他侧过身望着远方的人群,在这个鲜有战事的和平年代,人们笑的那样安祥、那样无忧无虑。

可是他最重要的人却去了他触碰不到的地方。怎么等,都不会回来。

远处的天空绽放着赤色的烟花,亦如许多年前的那一晚一样。即使作为强制与VEDA解除连接的代价,连部分记忆数据也遭到了破坏,但那一幕却仍旧色彩艳丽的印在脑海。他的瞳色,他的唇,他的声音,还有活生生的他……的温度,提耶利亚都一直有好好地记得,记在心中最深的地方,每一寸都沁着自己的爱。


终于,能像人类一样,真正地面对自己的心,说出“爱你”这样的言语了。

提耶利亚扶着樱树站起来,释怀的笑着,笑得胸口剧烈地疼起来,疼的难以喘息。他按住胸口猛烈地咳着,那猩红的、温热的、苦涩的液体从遮掩口鼻的指缝间渗出……

“呐……洛……克昂……明年再……一起看烟花吧。”

——我会等,等到终有一日能去到最爱的你的身边。

“提耶利亚!”

是那个无论过了多久都不会忘记的声音,在温柔地呼唤自己。提耶利亚费力地抬眼去看,模糊的视线中出现一抹熟悉的绿色。

河水彼岸,他日思夜想的人向他伸出双手。

“再也……不想……放开你的手了。”提耶利亚伸出手,拼命地去触碰那记忆中温暖的怀抱,却只迈了一步就重重地砸在地上。空中的烟花映在他石榴红的眼眸中,灿烂而又虚幻。风吹动天边云霭,吹落一地樱花雨,渐掩那不曾被时光雕琢的容颜。

“我……来找你了……洛克昂……”

落樱怀抱一世等待躺入泥土的怀抱,永不复生。究竟是放手离去的人无情,还是难忘执念的人痴傻,世人已再无从知晓。彼时那樱花树下,谁曾握住谁的手,谁又曾对谁许下约定,都已随那消逝的花与火,湮没在漆黑的夜色之中。唯有树上的铃虫还在不知疲倦的鸣唱,似祝福,又似哀叹……


远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叹口气,碧眸中流露出难以言表的伤感。他慢慢地拄着拐杖走过去,向那凋散的花儿深鞠一躬。


>>>归


爱尔兰一个小镇的郊外,细雨轻柔的打在狄兰迪家的墓地上,而偶然途经那里的人会发现,旁边又多出一座新的墓碑。

上面刻着:提耶利亚·厄德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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