みず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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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つよくてやさしい」

【洛提】传声

传声

文/瑞希

据说海能连接两个平行的时空。

你在说什么蠢话,海的对面不过是另一个国家罢了。

真是严谨的人啊,你……

男人注意到海边的少年很久了。近半个月的时间,少年每天都会来,独自一人,挑沙滩上凸起的一块大石坐下,面向大海,一望就是一天。夹杂着咸味的海风拂起少年鸢紫色的齐肩发,拂乱了,他就抬手轻理一下。天空上时不时有海鸥盘旋,拖长了的叫声仿佛悲鸣。潮水漫上沙滩,打湿了少年水蓝色的裤脚,涨潮了,他也不离开,只抱膝蜷缩在大石上,直到海水将他包围在中央。

像是无望的等待,怎么看都显得寂寥。男人从来都只是站在远处看。可是今天不一样。看海的人站起了身,张开双臂面向夕阳,应着浪花的邀约,走近浅水滩,而后,再向前。他伸着手摸索,动作那样愉快,和沙滩上无喜无悲的背影相去甚远。海水没过了他的膝,没过了他的腰,最后没到了他的胸口他都没有再回头的意思,男人便明白了。远处没有值得等待的船只,或者是人。

他想脱掉鞋子立刻冲过去救人,但他惊奇地发现自己本来就没穿鞋子,仿佛早就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他拼命地往前跑,晚一点都来不及了,但跑过沙滩的几步里他却有种熟悉的感觉,仿佛以前也这么做过。他在冰冷的水下抱住少年时,少年歇斯底里地挣扎。他说,你放开我,让我去见见他,我看见他向我招手了。男人听见少年用尽肺底所有的氧气去喊一个名字,可是呛进喉咙的咕噜噜水声阻断了字正腔圆的发音。听不清。

他捞少年上岸时,天已经黑了。少年冻得打颤的手挣不开他,可滴在手背的眼泪是温热的,和海水一样苦涩。他想帮少年擦去眼角的泪水,面对面时才发现少年的眼睛上蒙着一层白纱。

为什么?

赎罪。

我害他失掉一只眼睛,他为此丧命。我一双眼睛都不够还他。

可他从未走在黑暗里,你却一只如此,这不对等。

不,他是活在黑夜里,我知道,但没能救他。

少年叹了口气,从沙滩上爬起来,摸索着离开了。此后依旧每一天都会来。男人也会过去,出于好意,或者仅仅是因为善良。少年见他来,就往旁边挪一挪,给他留出一片空地来坐。两个人一起看海,但很少交谈。海水涨潮时男人就拉少年起来,少年开始还会反抗,但后来就像放弃了似的,被他牵着走向远一点干燥的沙滩上。

不知道他手心是不是也这么温热。他总带着手套。

男人放开手,就地坐下。

和我讲讲怎么样?讲一讲你常提起的那个人。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故事可言,你多想了。

少年抿了抿嘴唇,过了一会儿又开口。

他是我的队友。他的头发是棕色的,半长不短,还打卷,眼睛像绿宝石,却总叫人看不透。他很高,穿驾驶服的样子很精神,后来我们做了统一的队服,可他没机会穿了。

他在我们四个中最年长,我们最开始相处不好,他总是笑呵呵地从中调解。可是那么从容稳重的人,听到“恐怖分子”四个字却露出了怒不可遏的表情……

后来我才知道,他的家人都在恐怖袭击中丧生了。也难怪,他当时在沙滩上 我的领子问,憎恨恐怖分子难道不对吗。

他一直活在憎恨中。

可他大多时候还是笑呵呵的。我成为弃子时他毫不犹豫地来救我,只有他来救我。为此他失去了右眼。他是狙击手,却失去了最重要的右眼。

他在之后的战争中不幸牺牲了。他的一生很短,才走过了二十四年,而能够用“我们”作为开头叙述的,不过几句而已。

再和我讲讲吧,他的事。

没有了,一定要说的话,也只剩下我没来得及和他说的话。

当时在舷窗前要是直率地告诉他自己留下来是因为担心他就好了。

要是和他说句“我希望你能活下来”就好了。

或者说句……我想和你在一起……也许会很失态。

说句“谢谢”也好啊。

可是连再见都没来得及说就再也见不到了。

我想他,所以来他曾留下过痕迹的地方再看一看。

他说海能连接两个平行的时空,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他过得好不好……

真可爱啊,你这个人,这种蠢话都会相信。那我还要说潮涨潮落时连接的是彼岸呢。

男人失笑,伸出手,犹豫了一下,还是落在了少年头上,代替海风揉乱了他的紫发。动作娴熟得就像早已密谋许久,久得跨越了时空的长度。

我不认为是你害死了他,想必他也不会这样认为的,所以你无需赎罪。

他啊,由衷地为自己能保护你,为你能够活下来而高兴。

提耶利亚。

海边变得安静了,少年听见男人起身离去的脚步声,他伸手去抓,抓不到就起身去追。沙滩上细碎的石子绊住了他。

“洛克昂——”

他狠狠地跌倒在沙滩上,海水开始落潮了,只有海浪声回应他。

海风吹起他眼前的白纱。

翻飞的白纱下,他金色的眼眸,落下一滴泪水。

FIN

突发摸鱼,是去年差不多时候的脑洞了,昨晚想到了掏出来填一填。试图尝试不同的画风(?)嘛,总之感谢阅读,欢迎评论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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